臺灣在我印象中,可以說是從小就掛著嘴邊念叨,但似乎遙不可及的地方。打識字起,就跟著老師粗聲粗氣的吼,我們一定要解放臺灣。后越長大吼聲就越小,慢慢將“求解放”,換成了“盼統一”。由于歷史與政治原因,臺灣與大陸一直是相互對峙,怒目相向,一副老死不相往來架勢,能去祖國寶島臺灣旅游,幾年前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幾年隨著時光兌稀了宿怨,政治終敵不過血濃于水的親情,兩岸交流早已是“猿聲啼不住,輕舟過萬山”,而且速度之快,超過我們想象。那灑滿鄉愁臺灣海峽,從此不是“我在這頭,你在那頭”的哽咽。政治的詛咒,回頭看往往就是一笑了之的舊夢。
從這里出發直飛臺北不過幾小時多的行程,這點路程,對兩岸中國人來說,彎彎曲曲的走了半個多世紀。漫長的等待,換得今天的跨越,神奇的時光可以讓桑田變滄海,當然也可以化天塹為通途。到達臺北松山機場時,每一個人都相當興奮。出關后第一件事,是跑去換臺幣,一千元的人民幣,按當天牌價可換四千六百元新臺幣。臺灣鈔票尺寸比我們的人民幣小些,其中一百元外觀與顏色都與我們的人幣近似,當看著上面印有兩岸共和國孫中山,正對我們慈祥的微笑,對臺灣的陌生,一下就被“錢”拉近了距離。
坐上旅行社提供寬敞舒適的大巴車,穿行在霓虹閃爍的臺北街頭,街上滿是五顏六色繁體字的商店招牌,偶爾還會傳來鄧麗君的歌聲,臺北似乎被中華舊時文化包裹,又帶有西方商業繁華的多面體;又不時彌漫著舊時溫情,突然重回到“民國”,令人有“驚回首”的新奇。
臺灣的地陪是五十多歲的石先生,穿著老舊,模樣憨厚,口齒也不是太伶俐,若不是他自我介紹是我們導游,很像是機場行李搬運員。如今大陸干導游的都是靚妹帥哥的青春事業,但是臺灣吃這碗飯的許多是老男人。這與最近兩岸旅游發展迅速有關,我們在臺灣的七天行程里,到處都是一堆堆的操著各地方言的大陸游客,絡繹不絕。由于大陸來臺人數激增,正好讓石先生這樣已退休賦閑人派上用場,他們經歷豐富,飽覽人生,對臺灣政治經濟等諸多行業都有一定了解,加上沒有語言隔閡,稍加培訓就可上崗。其實從他講的第一句開始,就可以感覺他并不是很專業的導游,但他以勤補拙,兢兢業業,加上他豐富的閱歷,以及他對工作的敬業與對生活的淡然,足以使我們從一個側面感受了臺灣。
七天的環島游,讓我們行色匆匆。臺灣寶島雖說是風景如畫,但畢竟是個小地方,許多風景名勝,對于我們見慣大江大山的人,只能算是微縮景觀。如臺灣最著名的阿里山,日月潭,去過后也感覺不過如此,大陸這樣的景色應屬平常。但臺灣各地透出特有的人文氣息,卻值得人仔細品味,把玩良久。
在日月潭,若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千篇一律的湖光山色中,可以饒有興趣的與成片賣當地特產的小商販攀談。這里的小商販基本上都賣用日月潭山區靈芝煮的茶葉蛋,及烤香腸,味道鮮美,香氣四溢。小販多友好,我們一開口便知我們是大陸來的,從沒有強打惡要,也不過多糾纏,有條件的會擠出一塊蔭涼地,讓你坐下休息。不像我們許多旅游點上的小販,不買點他家的東西,肯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附近有一處涼棚,站著父女二人在演唱,父親彈著吉它,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正有板有眼的唱著流行歌曲,稚嫩的童聲,卻演繹成人世界的情與愛,父女間有時還來點感情互動,讓人有點好笑,又有點感動。誰知道這孩子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鄧麗君呢。
相比較而言;他們服飾艷麗,男人剽悍威猛,女人能歌善舞。據說目前臺灣有二十多個原住民部落,基本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目前都得到政府的保護,并給予特殊關照。臺灣旅游許多地方都明文規定只有原住民可以在旅游點經商或從事文化活動。如在日月潭地區,只許原住民經營水上運輸,酒店和紀念品商店。日月潭中心地段,賣茶葉蛋的就只允許一個原住民老太婆專賣,據說當年老蔣視查此地,吃過老太婆的茶葉蛋,并了解原住民對今后生計的擔憂,于是下令特批獨家經營,確保原住民利益。于是這個小店,獨占日月潭,生意好的人山人海,來此一游的人,都會買幾個耳聞已久的茶葉蛋嘗嘗,我嘗了一個,味道確實不錯。聽說這小店一天售出的雞蛋多達三萬枚,真是相當有規模的小生意。
茶葉蛋小店旁,有幾個原住民在演唱,他們的歌聲宛若天賴,情深悠揚,盡管聽不懂歌詞,但還是能被美妙的音樂感染內心,音樂真是特殊的語言,飄過你的耳際,便可直達你的心靈。花了幾百新臺幣,買了他們演唱的二張歌碟。
臺灣四面環海,沿途的海景非常秀麗。恰逢臺風入臺,因而一路有大雨傾盆突來,緊接著風和日麗,大海也一會狂蕩不羈,驚濤拍岸,一會風平如鏡,碧波萬頃。大海總能給人太多的驚奇和無限的幻想。所以來臺灣看海肯定會讓人流連而返。臺灣之行,其它的景點,大多是腦子一帶而過的激動,但對諸如墾丁和野柳兩處海灘與海景,卻印象深刻。很驚奇在野柳看見了被億萬年海浪沖刷而成的各種奇形怪狀的“雕塑”,許多很像現代派大師的作品,抽象與寫實的結合。大自然的神筆妙手,超越了人類想象,它不經意的作品,每個都令人回味,超凡脫俗。
臺灣的夜色很美,令人陶醉。盡管每一夜我們都落腳不同的地方,但無論是大都市,還是小城鎮,無論是熙攘的鬧市,還是冷靜的山鄉,都透出自然樸素的異鄉風情,和濃濃的中華文化氛圍,加上當地人友好,與交流的無障礙,讓人很快就融入當地的風情中。在云林縣一個叫虎尾的小鎮,地方不大,夜景很美,散步穿過居民區,恰逢當天是迎海神的日子,家家披紅掛綠,滿地白天燃炮的落屑。大街店鋪林立,商品玲瑯,不論進什么店,店員都相當客氣,有求必應,盡管他們知道我們是大陸旅游客,也不會帶什么大生意,但詢價問貨間,未見怠慢與輕視。許多人主動跑來與我們攀談,并介紹當地的旅游景點和介紹當地迎海神節日來由,邀請我們明日去看他們的盛典。當地人那種純樸與厚道,讓我一直都覺得溫暖。
說到臺灣的夜市,最讓人難以忘懷的肯定是夜市上的小吃。逛過有名的有高雄夜市和淡水老街。當然最有名的還是臺北的士林夜市,幾百家做各各樣小吃突然出現眼前,開心與驚詫讓胃都開始劇烈蠕動。如此壯觀的小吃點,我還是平生第一次感受。攤點一字排開,各自推出自家色香味俱全的小食品,令人饞涎欲滴,無法抗拒。我想在這就算一樣吃一點,都會脹的受不了。很慶幸被旅行社安排吃過晚餐,否則我還真不知從哪個攤味吃起,如何搭配吃全。吃在這里成了非常復雜排列組合運算,真是令人想不到的抓狂。
臨離開臺灣的頭一夜,同行的幾個男同胞相約在新北市逛了一大圈,后在一家小飯館宵夜,點了幾道當地小菜,要了幾瓶啤酒,幾口人就著臺北的夜景,喝酒聊天,相談甚歡,全沒有“身在異鄉為異客”的孤獨。盡管夜闌,街邊許多店鋪多已打烊,但街上仍是車來人往,毫無倦意,臺北確實一座令人開心的不夜城。結帳共計八百多新臺幣,約合一百多元人民幣。老板娘知道我們是大陸來的,找零后,突然用臺式普通話沖我們高喊,兩岸加油!老板娘的覺悟令我們吃驚,看樣子兩岸合則兩利,斗則兩敗,已深入人心。臺灣旅游,大連到臺灣旅游
臺灣之行,用宋代蘇軾說過的一段話詮釋,再貼切不過,“凡物皆有可觀,茍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瑋麗者也”。臺灣,盡管沒有那種轟轟烈烈的壯觀,但卻有著曲徑通幽的溫婉。我若有機會再來,一定會去高雄看雨,逛臺北的書店,流連淡江的老街,或徜徉在夜市,嘗盡當地的小吃。臺灣旅游,大連到臺灣旅游
——眼中風景如畫的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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